意念-我的藝術功課
「大塊假我以文章 」我們老祖宗自古這麼說。任何一個人,不論寫作也好,作畫也罷,創造的源頭都是自然-也就是我們所見到的所經歷的一切。
把自然演繹成作品,人人有一套不同的方式,按照當代水墨大家陳其寬的說法,觀看自然的途徑有三:一是透過肉眼觀察,二是經過物眼再現,其次是融入意識再消化反芻、重新創造。無論如何,寫實、寫意、抽象,或者轉換成設計與圖案,「圖象」的原型還是來自大塊,也就是自然。只是「大塊」這個圖庫實在太豐富了,四時景致的輪替,風霜雨露的潤澤,再加上光影霧靄的輝映或籠罩,儘管同一片風景,我們在不同時刻重臨,畫面都不可能相同,何况藝術家用不同的「眼」觀看自然。
我時刻在想,每攤開一張空白紙張都在想,我能否以十分多元的觀看方式(肉眼、物眼、心眼),吸收多種媒材的特色與語言(水墨、油畫、攝影、文學等),融匯不同表現的手法(寫實、寫意、抽象、設計、圖案等)在同一幅作品中呢?
如今的我,朝向「圖像」思考早已成了習慣,「自然」在我眼中只是個「風景」,而我並非風景的信徒,更不是追隨者,我只想轉化、演繹,加入自己的看法,說自己想說的話。
《溫柔與莊嚴》這幅畫其實就是觀看方式、思考方式、表現方式以及跨媒材的借鑑方式的大融合,是在腦海裡融合好了才輸出的,不是紙面拼湊,而且最終還是一幅透明水彩畫。
這幅畫取材自山西平遙古城的喬家大院,為了消解北方建築的對等均衡,軟化過於莊嚴肅穆的感覺並加入浪漫與溫柔,我把直線打褶了,平面彎曲了,硬邊軟化了,深淺一致的拉開了,色彩相同的變化了,還主觀加入了冷熱與虛實交錯的感覺。
不像當代繪畫的分離單一元素並恣意表現(如野獸派分離出色彩,立體派分離出角面)我想走的路是與當代藝術相反的「融合」,是我們老祖宗教給我們的「中庸之道」與「大海納百川」的思考與修為方式。
畫是感覺的整體呈現,過度分析並不能在美感上增添一點什麼,但當自己想要的與畫面上所表現的有那麼一點「吻合」時,創作者總會湧現一絲欣慰。
看看這幅畫吧,寫實、寫意、表現、抽象、攝影、設計、圖案、水墨、水彩、油畫、古典、現代、東方、西方、詩與音樂的特色是否都有一點呢?完全不搭嘎、甚至風馬牛不相及的一切彷彿真的融合了,而且還有一些水彩技法特有的趣味與偶然效果呢!
圖說:溫柔與莊嚴 (圖一,實景照片)
圖說:溫柔與莊嚴 (圖二,完成作品 51x76 cm2019 水彩 謝明錩作品)